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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    红棕色的头发,红棕色的眼睛,煞白的肌肤。

    有个孤单的怪物喔。

    讨厌的声音,讨厌的眼神,讨厌的模样。

    有个一直孤零零的怪物喔。

    然后,两个人相遇了。

    然后,他们一起出发。

    银色的头发,蓝色的眼睛,纯白的肌肤。

    有个非常可爱的少女喔。

    低沉的声音,温柔的眼神,高大的身影。

    有个陪伴着她的怪物喔。

    两个人一起旅行。

    两个人亲密无间。

    所以,他们非常幸福。

    发誓要,永远在一起。

    有个非常幸福的怪物喔。

    有个不再孤单的少女喔。

    然后,她们两个后来呀……

    现在,究竟怎么样了呢?

    * * *

    「————然后,那个女孩……万万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呢」

    艾莉西亚感慨万千地说道。

    在她面前,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准备工作。

    在安宁祥和的村庄里,正呈现着这样的一幕。

    银色的秀发有力地跃动起来。艾丽莎眉头紧锁,发出苦闷的哀嚎。

    此时身着纯白长裙的她,正为束腰之痛叫苦不迭

    「艾莉西亚,这会不会勒得太紧了啊,艾莉西亚!」

    「行啦行啦,艾丽莎,别抱怨啦」

    父亲已经不在了。艾丽莎不太听,于是艾莉西亚不再含她姐姐。艾莉西亚帮艾丽莎把胡乱挣扎时弄乱的银发重新弄顺,然后温柔地对她说

    「给我稍微老实点」

    艾莉西亚平静地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她抚摸着艾丽莎的脑袋,又接着说

    「毕竟,今天可是你们的大好日子」

    * * *

    身着纯白长裙的艾丽莎·贝萝迈出脚步,犹如美丽的白雪在红地毯上飘过。精致细腻的花边摆动着,轻轻地沙沙作响。耀眼的衣装与雪白的肌肤,恍如梦幻一般彼此契合。

    华装下的艾丽莎美如画卷。

    她,静静前行。

    在她的前方,葛兰已在等候。他也同样身着礼服。

    提出办婚礼的人是艾莉西亚。

    她说,你们不是要永远在一起吗?

    二人并没有理由反对。尽管他们也想不到理由赞成,但多亏行动力超强的艾莉西亚,一切顺利地进行了下去。艾莉西亚借到了村里朴素的教堂,还请来了牧师。而结果,艾丽莎和葛兰现在便开始举办婚礼。

    艾丽莎来到了葛兰身边,紧紧挽着葛兰的胳膊,小声说

    「总觉得好害羞啊,葛兰」

    「是啊,我也这么觉得」

    「你也会害羞?」

    「相当害羞」

    「这样啊」

    沉默降临。

    艾丽莎走在红地毯上,迟疑地开口说

    「……真的有必要这么搞吗。不,我们真的可以像这样告别过去吗……已经踏上复仇之路的我……」

    「是说话,我也不知道。不过,艾丽莎,有一件事我很确定」

    「是什么?」

    「我爱你」

    这是他的第一次表白。

    直接从葛兰口中听到爱的表达,这还是头一次。艾丽莎的脸眼看着红了起来。对于明明已经知道的事情,却还是说不出话来。此时,葛兰接着说道

    「所以,我想和你结婚。我想继续守护你,继续分担你的罪孽,你的后悔,你的惩罚。我想要继续给你温暖的东西,去代替从你手被夺走的东西。这样不可以吗?」

    「那种事……我也,我也……」

    「我也?」

    「我也,爱你。所以,我也想继续给你丰富多彩的东西」

    「艾丽莎」

    「嗯」

    「我好开心」

    「我也是」

    两个人快哭出来。

    此时,牧师故意干咳了一下。二人连忙在祭坛前面对彼此。他们周围聚集了许许多多的村民。陌生的人们善良地位两位旅行者献上祝福。

    他们并不知道,人类世界一度从危机之下得到了拯救。

    她们当中没有艾莉西亚的声音。艾莉西亚在仪式正要开始前消失了。

    她说不算克洛伊,自己将作为最后的【穴藏恶魔】,用余生帮助贤治所在的组织。艾莉西亚决定的赎罪之路不知何时才会结束,说不定永远都没有尽头。但就算这样,她依然会在自己决定的那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吧……按照贤治曾经教给她的那样。

    葛兰感觉在村民们中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。

    她的姐姐莎曼。

    黑发摇摆,她已经默默地离开了。没有留下一句祝福,也没有抛来一声叹息,她只瞥了一眼二人便走掉了。

    葛兰心想。

    当自己失去艾丽莎的时候,她一定会再回来吧。

    温柔的姐姐,会来弥平葛兰的丧失。

    为了在漫长悠久的时光尽头,不让两个孤零零的怪物又变得孤苦伶仃。

    那是多么的温柔,多么的温暖啊。

    但此时,葛兰的思绪被牧师的声音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「你们愿意起誓,不论疾病还是健康都会爱对方,尊敬对方,陪伴在对方身边吗?」

    答案只有一个。

    早就只有一个。

    「我愿意」

    两个怪物这样答道。

    所以,这是个幸福的故事。

    原本只为复仇而生的人们,

    为将来而生的,崭新故事。

    从此,他们永永远原,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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