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迎来了同人展当天。
“——现在宣布漫画同人展正式开幕。”
开幕的宣言通过扬声器传出。与此同时，等待入场的队伍一齐入场，社团席位上响起了掌声。
啪嗒啪嗒啪嗒啪嗒。海浪般的掌声与入场者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，营造出一种混沌的氛围，带着难以言喻的高涨情绪。
“哇——啪嗒啪嗒。”
“哇……”
小凪和小飒一起在社团的桌子前鼓起掌来。小凪的掌声响亮，而小飒的拍手只有比毛毛虫的舞蹈稍微好一点的程度。
爆炸场景拍得很成功。特别是小飒被炸飞的部分，甚至连CG都无法再现出那种逼真的临场感。
小飒只休息了一天就恢复了过来。不过好歹也是请了医生上门看看，但医生只是说了一句‘只是一些瘀伤和擦伤，下次这种小事就别叫我了’。
小飒起床后也继续他的工作。到刚才为止，他也一直忙着印刷DVD和特典传单，彻夜操作电脑和打印机，不断封装光盘。传单也是不停地印刷，折叠。还要与负责同人志印刷的印刷所进行交涉。
由于一直在高负荷运作，打印机发出了异响，DVD刻录机最终也冒烟罢工。就这样完成的贩售商品，直到最后关头才运送进来，刚刚才摆放完毕。
至于包含小说的同人志，则是通过另一种方式运送进场的。这些书本也异常沉重。彻夜进行编辑和印刷作业的小飒，几乎到了灵魂出窍的边缘。他虽仍依依不舍地留在肉体中，但灵魂已经几乎要飘走了。
“喂小飒，开始了哦。”
“好……”
“精神点。等客人来了可不能丢脸哦。”
“好的……”
他勉强把快消失的灵魂归位到体内。
“希望能有多点人来呢。”
“……是呢。”
“宣传工作已经做到极致了。都做到这一步，只要等着大卖就行了呢。”
但小飒无法如此乐观。虽然在网络上做了宣传，但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呢。如果根本没人知道这回事，就不会有人来买。
有很多创作者制作了同人志，但根本卖不出去。准确来说，大部分的人都是卖不出去的。因此有剩余库存并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，而他更担心的，是小凪的情绪会因此受到打击。
活动才刚刚开始，场馆里已经挤满了人。
一般入场者的队伍，都会朝着特定方向移动。那个方向正是著名社团的集中区域，大家都会先去那里开始排队。还有一些人拖着大行李箱，直接前往更衣室。他们是去换Cosplay服装的，毕竟这里还有Cosplay大赛，每个人都铆足了劲。
而小凪他们所在的区域，说白了，是那些销量不太理想的社团聚集地。唯一的优点，就是不会太过拥挤。
“怎么还没人来呢？”
小凪已经开始焦躁不安了。而小飒并非放松，而是累到连紧张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他们左右两边的社团摊位都是女性创作者。起初，她们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小凪和小飒这对组合，甚至似乎想要报警，但后来确认他们并不是危险分子后，最后还是打了个招呼。
“小凪。”
来者并不是客人，而是学生会长。她持有工作人员专用的通行证，因为她被邀请来帮忙当销售员。此外，她也要参加Cosplay大赛。
“雏菊……”
小凪皱起眉头。
“你为什么不穿Cosplay服装？”
“还不到时候啊！”
“DVD的主角如果穿着Cosplay服装来贩售的话，销量一定会大增的。”
“我可不是靠出卖羞耻心来生活的人。况且，我现在已经羞耻到心脏快要停了。”
“真是可惜。”
“你希望我的心脏真的停掉吗？……真是的，关于拍摄的事情，我巴不得快点忘掉。”
小飒歪了歪头。
“可是，雏菊小姐，最后拍摄的时候，你看起来还挺享受的啊？”
“……”
“朝风她们也说‘你看起来挺开心的’哦……”
“喂小飒……”
雏菊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。
“这里没有木刀真是太遗憾了。要我去把正宗叫过来吗？”
“诶？……呃，那个，对不起！”
小飒立刻低头道歉。看样子，在雏菊的‘调教’下，他已经养成了随时道歉的习惯。
不过，雏菊的怒火并不算太严重，没多久就消气了。小飒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朝风她们又在做什么呢？”
雏菊用大拇指指向身后。
“她们在那边排队。听说那里有最近超受瞩目的社团，价格肯定会被炒高，所以一定要抢先买到。”
“价格肯定会被炒高，是指难道她们是打算拿去倒卖？”
“谁知道呢？那些丫头在这些地方倒是很精明得很。”
她的语气介于赞叹和无奈之间。确实，这种不管是什么都能利用起来的态度，或许值得学习。
此时，人流已经开始慢慢朝他们这个方向涌来。
铃声响起，场馆内的广播响了。
“敬告各位Cosplay大赛的参赛者，现在开始进行受录登记。请参赛的人员尽快注册。重复一遍——”
还没等广播结束，雏菊便又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“唉……”
“该你上场了。”
小飒出声提醒她。她露出怨念满满的表情瞪着他。
“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去……”
“之前，你不是在生日会上唱过歌了吗？”
小凪说道。学生会长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。
“……所以，这次也要去？”
雏菊再次确认。
“这样的话，同人志的销量可能会提高啊……”
小凪差点就要低头恳求了。
雏菊顿时哑口无言。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心肠很好的人，被朋友如此诚恳地请求，实在很难干脆拒绝。
“我也想看。”
小飒慢悠悠地跟了一句。
"小飒君，你真是连一点女孩子的细腻都不懂呢。"
"什么？"
"没什么……我走了。讨厌的事情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。"
雏菊无力地挥了挥手，然后离开了摊位。小飒和小凪说着‘路上小心’给她道别。
小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。
"好，人也开始多起来了，接下来才是正式场面啊。"
"嗯。"
"鼓足干劲卖个好成绩吧！"
小凪压低声音，以免打扰到周围的人，但语气依然充满力量地说道。
*
时间流转，性急的人也都已经陆续离去。
同人展的热度正好攀升到一个合适的程度。贩售员的吆喝声此起彼伏，熟人之间寒暄问候，交换书籍。大家都在尽情享受着这一天的乐趣。
然而。
“奇怪……”
站在自己的摊位前，小凪皱起眉头，低声沉吟道。
“书卖不出去……”
本就是这样，不过这话连小飒都不敢说。
虽然有几个人留意了这个摊位，还有一些人拿起了商品，但就止步于此，没人敢买。倒是摊上有个矮个子的小女孩和管家装扮男生的这一场景，吸引了更多的目光。有几个人甚至提出要拍照，不过这边还是有礼貌地拒绝了。
“明明是我的自信之作啊……！”
小凪喃喃自语。还很有自信。不知道那能给人砸一脑包的内容，是否透过包装渗透到外面了。
“差不多cosplay比赛也该到雏菊出场了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要去看看吗？”
“要离开这里吗……”
“那个，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。”
伊澄开口了。
“我可以帮忙看店，你们可以去看看的。”
“诶，可以吗。”
小飒问道。伊澄并没有这个摊位的社团票。为了避开拥挤，她是错开时间进场的，应该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会场。
“嗯嗯，我知道应该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的，但人太多了，我并不擅长挤进人堆里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雏菊小姐也一定想穿着华丽的cosplay，给小飒大人看看吧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这让他有些怀疑。反而觉得雏菊会散发出‘把你的记忆清除’的氛围。
“……好吧，去看看也行。”
小凪脸色已经很低落了。
“反正待在这里，客人这是路过我们的摊。”
“大小姐，请精神点呀。”
“或许在我们看完表演，回来的时候就能卖出去了呢。”
“要是真这样就好了。”
“难得的活动，我们更应该去享受享受一下才对嘛。”
小飒试图鼓励她。作为一个管家，除了为主人处理事务，也得负责照顾主人的情绪。
“……也是呐。那就去看看雏菊的cosplay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她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。接下来就要尽量避免让她再度沮丧下去。
小飒和小凪走出了摊位，伊澄则坐到了桌前。
“那伊澄小姐，麻烦你看会儿摊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“费用就在这里都写明了，找零就在这里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和服少女来做起摊位销售，远远地就挺惹人注目的。剩下的就只能祈祷她不要算错零钱了。他在心中反复祈祷了几遍。
“大小姐，我们走吧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朝着cosplay大赛的舞台走去。
*
Cosplay舞台非常精彩。对于一个同人展来说，这样的活动舞台已经是出奇的豪华了。身着色彩斑斓的cosplay装扮的男女站在舞台上摆姿势。
小飒和小凪也在鼓掌。
“雏菊小姐，恭喜！”
“恭喜！”
“吵死了……”
雏菊羞红了脸，从舞台上走了下来。
刚才的评审结果已经出来了，她的《重度嗑药·超女仆雏》稳获第一名，堂堂正正地击败了所有对手。能够从众多的cosplay选手中脱颖而出，实在是非常了不起。正因为她从那些更加丰裕的女性中胜出，是的她的成绩更为可贵。
“第一还真是厉害啊。”
“最后一名也无所谓。都是姐姐你多管闲事。”
“不过，或许也给大小姐的作品做了宣传也说不定。”
“好丢脸……”
她还是面红耳赤地，仿佛要找个洞穴钻井去，想要就此消失。
不过，至少小凪对这件事寄予了一些希望。
“大小姐，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“也是。”
雏菊去更衣室换衣服，而他们两人则决定先返回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
伊澄穿着同样的衣服迎接他们。
“伊澄，卖出去了吗……”
小凪说到一半，突然停住。她看到的DVD和同人杂志仍然堆积如山，似乎完全没有减少。
“不行吗……”
耷拉着肩膀小凪。让小飒得小心着不让她跪下去才行。
“难道这样也没用吗……同人界真是……”
“大小姐，请振作起来。”
“难道真的是我没有才华吗……”
“我不觉得是这样。这次的DVD虽然有点过头，甚至可以算是邪典，但或许千年之后它就会被好好地评价一番呢。虽然希特勒曾说‘帝国将持续千年’这类的话，但他的帝国却只有十年。那么，大小姐的作品或许会被未来人所喜欢也说不定呢……”
“……小飒你是安慰我，还是在间接宣布我死刑呢。”
“当然是在安慰您啦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即使如此，小凪似乎并没有再继续沮丧。她抬起了头。
“这种事也会发生。说实话，我并没有太失望。”
“诶……”
“想想看，自己一个外行人突然做出作品，能立刻卖出去也不现实。现在我更清楚这一点了。”
小凪朝着小飒直白地说着。
“执笔同人志，拍摄视频，把这些所有都尝试过了后，结果就这样了，也没办法。”
“但不代表就该放弃吧，我会好好推销的。”
“没必要去那么做。毕竟以前我也投稿过。现在，偶尔体验一下这样的经验也挺好。评委的眼光不是瞎的，他们评审得很公正。看看这些顾客的反应就能明白了。”
“不，大小姐您写的故事还是很混乱……不，我是说有趣的。”
“你的声音犹豫了哦。没事，现在只是碰巧有些卖不出去而已。总有一天我的作品会迎来征服天下的日子的。”
她的眼神里，闪烁着一种与之前不同的光辉，似乎是做出了坚定的决定。接着，她正视着小飒。
“到那一天为止，你都愿意一直帮我吗，小飒？”
“……当然，大小姐。”
小飒露出了微笑。
“因为我是您的管家。”
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温暖的气氛，仿佛有种超越了主仆关系的联系正悄然形成。
然后，就在这时。
“那个，抱歉打扰你们……”
伊澄的声音打断了他们。
“DVD，其实有卖出去了。”
“诶！？”
小凪大声喊道。
“真的？”
“对的，虽然只有两部，但确实有客人买了。”
“在哪里，在哪里。那两位有眼光的绅士在哪？”
小凪几乎以唾沫横飞的势头说道。
“那边……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。”
伊澄指向了出入口的方向。在哪里人群混杂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“是位年长的客人。”
“伊澄，为什么不把他拦住！？”
“就算这么说……”
“那一定是一位有名的鉴定师，他一定是打算把我的作品放到博物馆或美术馆展示！果然我是没错的”
小凪握紧了拳头。她的神态越发激动。
“而这些人竟然一点也不懂！”
“大小姐，您的声音太大了。而且刚才那些略显感人的话……”
“事实更重要，小飒！”
她转过身来，小飒有些缩了缩脖子。
“是、是的。”
“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，立刻回家。”
“但，回家做什么。”
“当然是发布新作品。无论是漫画还是小说，既然已经有人买了，那我的作品就有可能会大卖！”
“不是，能卖出去和有人愿意买是两回事吧……”
“快点把店就关了吧，我们走吧！”
小凪拉着小飒跑了出去。
*
几天后，在山形县某个地方。
今天的阳光并不算强烈。柔和的日光与微风让人在户外也不会感到不适，反而觉得十分惬意，正因为这舒适的环境，这座宅邸的通往庭院的玻璃门总是敞开着的。
远处传来鸟鸣声。伊澄再次来到了这座宅邸。
她静静地啜饮着茶水。淡雅的细纹和有田烧的茶杯十分相称。
在伊澄的正对面，坐着一位年迈的男性。她盯着着手中的茶杯，对老人说道。
“从练马到山形来果然很远呢。上次来也吃了不少苦头……”
“我家倒也不算是这么难找的地方吧。”
老人苦笑着。无论路标多么显眼，对伊澄来说，仍然和暗号一样难懂。
“没想到您在山形也有宅邸，真是令人惊讶。”
“像这样的房子在日本各地都有。固定资产税可是不小的负担啊。”
老人依旧保持着苦笑。这位老人名叫三千院帝，是小凪的祖父。
这里是帝名下的众多宅邸之一，伊澄正是要来此地有事。准确的说，是受邀前来拜访。
一只蝴蝶在庭院里翩翩起舞，伊澄看了哪处一眼。
“以您从商而来的财产，固定资产税应该算不上什么问题吧？”
“倒也是。我持有的可不只是石油矿区，还有稀有金属、小麦、玉米、大豆。只要能准确判断资源储量和市场行情，做起来也并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。只不过，一旦松懈下来，可就会一败涂地的啊。”
“小凪虽然还只是个孩子，但在股票交易方面还是很擅长的。”
“嗯，不过商业这行可不简单。光靠盯着电脑进行买卖，是无法理解商业的精髓的。所以我本打算让她在赚钱的过程中，让她尝点失败的滋味，借此让她体会商界的残酷，也借此来逗逗她……”
帝微微歪着脑袋。
“但不知为何，她似乎比以前更有干劲了。”
“我稍微推动了她一把，让她往积极的方向去想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什么也没有。”
伊澄脸色平静。她早已看穿帝那‘喜欢捉弄孙女、的有些别扭’的性格，所以虽然答应协助他的安排，但还是暗中动了下手脚，让这件事对小凪有所助益。
“话说回来，想要说服朝风小姐她们可不容易。毕竟，她们原本是打算自己重新建造社团部室。”
“毕竟那边也是资产家嘛。”
“当小凪突然买下一家出版社时，我着实吓了一跳……”
“那家出版社的创始家族原本就有意出手，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机会吧。我给他们打了电话，结果我话还没说，他们就直接说‘如果是三千院家要买，那我们就放心了’。 我本来还想劝他们不要卖的，这倒是让我一下子提不起劝阻的劲头了。”
帝端起茶杯，轻轻啜了一口。平时，他总是一副在阿尔卑斯山放羊的牧民模样，但此刻，他更像是个悠闲的退休老人。尽管他还是个喜欢戏弄孙女的老头。
“……那么，小凪现在在做什么？”
“她还在画漫画呢。之前写了小说，结果又回到了原点。”
伊澄缓缓说道。
“至于出版社的股份，她已经转让了。她说自己想专注于创作，没有精力再去经营公司。”
“嗯，那也行。”
帝正准备点燃香烟，但最终还是放弃了，改而拿起一块茶点放入口中。
“如果小凪喜欢创造些什么的话，不如让她试试家庭菜园。”
“如果她想到这方面的话，恐怕会想直接收购整个美国的粮仓地带。”
“那看来，她选择从事创作反而倒是件好事。”
一阵风吹了进来。女佣走上前，轻轻行了一礼，然后关上了玻璃门。
屋内重新恢复了温暖。
“不过，总是创作些卖不出去的作品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“正是因为如此，我才拜托动画研究社的成员，安排小凪去参加同人展。朝风小姐她们本来就打算参加，所以也接受了这个安排。”
“这样一来，她多少也能体会到商业的残酷吧。”
“怎么说呢。能一直坚持创作这卖不出去的作品，或许也是一种才能。”
虽然我也不太懂啦。她补充道。
伊澄轻轻将茶杯放回茶托上。
“……对了，我有个问题想请教。”
“什么问题。”
“您为什么特地去同人展，买小凪的作品呢？”
“我孙女出了书，至少买一本看看吧。老实说内容我不太看得懂。要不，写封粉丝信逗一下她？”
“她只会高兴，这可算不上逗她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帝淡淡说道。
此刻的他，看上去不像是石油大亨，而只是一个有些别扭的、普通的老人。
“这样吗……”
伊澄站起身。
“承蒙款待，叨扰良久。我也该告辞了。”
“留下来住一晚也可以啊。”
“还是不再叨扰了。”
少女优雅地弯下腰行礼。
“记得搭直升机回去啊。”
“好的，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伊澄再次行了一礼，准备离开。帝静静地注视着她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：
“啊，抱歉。对了，我听说，小凪的同人志卖出了两本来着……”
“是的。”
“可我只买了一本啊。”
“另一位买家……是我。”
伊澄答道。
“虽然我没有明确告诉她。”
“为什么。告诉她的话，小凪应该会很高兴吧。”
“她可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。说不定还会生气呢。而且……”
身穿和服的少女微微一笑，带着一丝羞涩。
“其实，我是小凪作品的粉丝呢。”
说完，伊澄便离开了帝的宅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