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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勇者》是不可能与人类互相理解的。
因为他们也一样──曾是人类。
「东!目标往你那去了!!」
时间正值阳光开始灼热的晚春午间──在一片周遭建筑物全都被铲平的平地上。
被这声粗犷吼叫呼唤的银发少年东•悠里大尉,按着声音的指示转过身。轻巧举起最近开始使用、有着混浊绿纹的手枪──准星锁定朝自己飞奔而来的「那个」。
「那个」并不是人类。但身体部位也不见任何机械类人造物,有着一副与自然界生物大相迳庭的外表,看在谁的眼里都能辨别出是异常的怪物。体型约是人类儿童大小,形状虽然近似人形──组成身体的生物构造却「只有脸」。
只有人类头部位置的脸部像是被削去了似地,连同空间被抹成一片漆黑的模样──其他的部分、可以视为手脚的部分,则整片布满了扭曲诡异的脸庞,呈现十分骇人的姿态。
他面对眼前的怪物没有露出一丝恐惧,对站在自己身旁绯红发色的少女压低声音吼道。
「我来吸引那家伙的注意力,你抓准时机上吧。」
是!──如此回应的少女手中握着貌似「长棍」的长棒状武器。
吸引怪物的注意并非难事。它全身都布满了脸──无数双眼睛和耳朵使得它能够全方位感知周遭的状况,这自然是它难以对付的理由。然而无论它的听力、视力有多么敏锐,无法闪过攻击便毫无意义──
哒地一声,他用力蹬地。
没花几秒钟就欺近怪物的身边,将它往刚才那位少女的身边踢了过去,下一瞬间又立刻追上,从极近距离──几乎快碰触到的极近距离下,手指搭上扳机。
在只差那么一公厘就要扣下扳机的刹那间。
他倒吞了一口气。视线中出现杂讯般的画面晃动。
刹那间,《勇者》的外表突然看起来像是别的模样──
•••
周遭彷佛微风轻柔吹拂的草原一般安静。
东•悠里大尉从床上起身。在秒针滴答作响的昏暗房间中──时钟指着凌晨三点四十分。在奇怪的时间醒来了呢,东坐在床上心想。
在以邻近六月尾声的夜晚来说稍嫌燥热的气候中,他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梦境,蹙起了眉头。这场梦境是他在莫约两个月前与遭遇的敌人的一场战斗。
虽然无法清晰地想起完整景象,但那个敌人的模样一瞬间看起来有些模糊──至少他是这么感觉的。尽管只停留在他自己「主观感觉」的程度,可是那一刻敌人确实变成了不同的模样。
(那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?)
变化后的模样是个娇小的人影,有着淡淡的橙色。是和东一样的颜色。
(……罢了,不重要。)
但东立刻把这念头甩到一边去。
只是一个狰狞骇人的异形在眨眼间看起来像是其他模样而已,不过如此罢了。
「不管那是怎么回事,只要在看见之前斩杀就行了。」
《勇者》是弑人的怪物,事实仅止于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