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,高梨•波瑠在四下无人的地方跟某个人通电话。
「关于筱原中尉近几个月的异常行动──」
她正在进行有关辉夜的密报。她一开始就是为了探查辉夜的动向才被派到卡戎并允许她上前线的。今天跟上司联络,就是为了回报有关辉夜的行动的监察报告。
而内容则是──
「──是她个人的兴趣。」
『……?你说、兴趣?』
「是的,毫无疑问。」
这可不是为了串供而撒的谎。
明明对自己几乎没任何利益可言却拼命地亲上火线,这已经只能算是兴趣的领域了。
「依我亲自在现场确认的结果,对战斗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。至于会不会丢掉小命就是她个人的责任了。就结论来说,我认为不需要继续追查。」
『慢着……就这样?』
通话的对象发出不悦且不解的声色。
『我要求你做的不是解析原因、是对症下药。用莫须有的罪名也无所谓,立刻把筱原中尉抓来交给监察所,这才是你的工作。就说她做了不当行为──』
「事情就如我刚才说的那样,只是她的兴趣。」
波瑠知道只要自己坚持到底,对方就不能再说什么。
『……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,但是高梨少尉,我们单位是为了让你揪出筱原•辉夜才派你去卡戎的。现在你却要说没那个必要?』
「……是的。」
波瑠边回应边回想起辉夜的行动。
她在危急之际也没有抛下自己。真心为《勇者》着想,明明比谁都怕死,却宁可将自己置身险境也要拯救《勇者》。
一次又一次。明知道没有人能理解还是选择那么做。
『我明白了。那么,这代表了你决定违背我们的意愿,我这么解读也无所谓吗?』
「没关系。」波瑠毫不犹豫地断言。
「说起来,以检举为前提的监察根本就不公平,而且我知道──这也不是我们单位、不是来自监察所的命令,而是您个人擅自做出的决定。」
通话对象似乎一时语塞,不知该怎么反应。
「我不清楚您为何盯上筱原•辉夜,但恕我无法继续执行非正式的命令。就算因此被监察所开除我也心甘情愿。」
『……简直像是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呢。你不想要有关《勇者》的纪录了吗?』
「我当然想要,但是纪录什么的──用这说词可能不太恰当,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。」
这句话也不算是撒谎。
波瑠确信比起能够随意捏造的书面资料,在各种意义上皆属特例的辉夜更有价值。既然有了这份信心,何必去仰赖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可能性呢?理由仅此而已。
──不,不对,不只如此。
「而且我也变得──有点想坚持看看理想论了。」
波瑠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挂掉了电话。
不再让任何人类变成《勇者》──如果被监察所踢出去,这个愿望不见得一定会破灭,但因为会失去获得情报的机会,所以大概会变得很难吧。
然而很不可思议地,波瑠一点都不觉得后悔。因为波瑠已经亲眼看见愿望实现的瞬间了。看见辉夜失败了也不放弃,不停地不停地继续挑战的坚持。
看见她即便走得跌跌撞撞,也总是带着明亮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