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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话■【阿尔法小队撤退战】

    「看看这个,味山,这是在沉降现象采集的花草样本。数值不对劲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我不太明白。」

    苏菲正晃动着试管状的器具,里面装的是融化的土壤。

    即使看着递过来的终端装置,上面也满是公式般的数字和英文,完全看不懂。

    「这是拉顿科技开发的简易物质年代测定器,简单来说,就是用来测定物质年龄的机器。然而,这些融化的土壤和花草的数值,测出的结果竟然属于『地质年代』的范畴。」

    「克拉克老师,用一句话让笨蛋也能明白的话?」

    「也就是说,地下城的存在可以追溯到恐龙时代之前。」

    「喔喔,很浪漫呢。」

    「嗯,太浪漫了。不过,目前为止从未有过这样的研究结果。我们多带些样本回去,在岛上的实验室进一步调查,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。」

    「我来帮忙。」

    「多谢了,味山。」

    确保周围的安全后,所有人尽可能地开始周边调查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──

    「喂~格林,真的假的~早点把通讯接上啊,要是不先报告,会被工会啰嗦个不停的人可是我耶~」

    在稍远的地方,正在使用可搬式卫星通讯设备的UE小队正吵嚷着。

    「那个,怎么了吗?」

    味山下意识地向他们搭话。

    「啊~?不,没什么。只是我们这边的杂务员一直在嚷嚷,说从刚才开始前线基地那边的定期联络一直没来~对吧?格林。」

    「是的,我们这边也试着用车辆的通讯设备联系了,但一直没有回应。」

    「啊,这么一说确实是呢。查尔斯中尉,我们这边的通讯情况如何?」

    一直在关注这边情况的艾丽塔替味山确认了通讯状况。

    「那个……我们这边也是一样。从刚才开始一直尝试发送战斗报告,但始终无法连接。」

    听到谢拉小队的报告,艾丽塔歪了歪头。

    「味山先生,现在方便吗?艾丽塔•艾士菲也是。」

    「喔喔,贵崎,辛苦了。你没受伤吧?」

    「嗯,我没事。只是,说来惭愧,以我们小队的状况来看,恐怕难以继续探索。」

    贵崎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地上的男人──坂田时臣身上。

    被怪物咬伤的肩膀只能勉强进行应急处理。

    伤势是一回事,但在那种地下城醉意的状态下,已经不可能继续探索了。

    「是啊,他还是早点撤退比较好。OK,明白了。我们的探索期间还有三天,等完成基本调查后,我们也先回基地吧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这样好吗?」

    「没有问题。我们还得汇报沉降现象的扩大发生,以及使用武器的独眼草原巨猿。并非毫无收获,要说贪心一点的话,我还想知道其他区域的探索进展……」

    「不行呢,我的终端装置也没有反应。不过奇怪的是,讯号状况似乎并没有变差……」

    「基地的通讯设备那么完善,竟然无法正常连接,这可真少见啊。」

    阿尔法小队的成员们也都在为通讯问题而苦恼。

    「……有种不祥的预感。」

    一提到通讯不良,味山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的探索。

    那种恐怖的经历,可不想再来一次了。

    『沙,沙沙沙沙沙沙沙──』

    「啊,接通了,太好了……这里是UE小队,格林•史托克。向贝塔基地进行定期报告通讯。」

    像公事包一样的机器。

    可搬式扬声器型地下城专用卫星电话开始运作──

    『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!????』

    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???』

    『不要,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啊啊啊啊,不要吃我喔喔喔喔,我的脚──』

    『什么?什么东西啊?这群家伙!!是从哪里出现的!?啊,呀!』

    『机器人呢!?指定探索者不在的话就用机器人!启用哥利亚!召集驾驶员!』

    『不是机器人!是机动兵器!哥利亚(机动兵器)早就全体出战了!!正在对付「耳朵的怪物」!!』

    『召回执行搜索任务的指定探索者!「胡桃钳」!「独立狙击」!「星见」!「王剑」!「女史」!──「第52颗星」!』

    『从刚才就一直在联络!但没有任何回应!!拜托,谁来回应一下!这里是第二层贝塔前线基地,目前──』

    『让蕾雅•阿特曼使用遗物!!请求支援──』

    惨叫、怒吼、爆炸声、咆哮。

    地狱般的声音从无线电的另一端传来。

    「…………咦?」

    「啧!让我来,格林!嘿!这里是UE指定探索者,『星见』斯凯•露恩!贝塔基地!请回答!发生什么事!?」

    「艾丽塔。」

    「嗯,基地里还有艾莉莎。我正在连接与她的加密通讯,再等一下。」

    艾丽塔启动了指定探索者专用终端装置,AR画面在空中浮现出「呼叫中」的讯息。

    「……看来是紧急状况呢。」

    「对啊。抱歉,贵崎,情况改变了。」

    「不,没问题,我们会应对的。」

    「喂!谁都行!快回答!报告情况!!到底发生什么事!?」

    伴随着露恩格外响亮的怒吼,短暂的沉默之后──

    『NOT HEAD』

    「啊?」

    『NOT EYES NOT ARMS NOT BRAIN I AM──』

    「嗄?可恶!喂!回答啊!喂!」

    「断、断掉了……刚才的,歌声,是什么……?」

    露恩大骂,格林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「不行呢,也联系不上艾莉莎,应该判定基地出了什么事吧,苏菲,这样可以吗?」

    「赞成,艾丽塔,这可不是个好情况。」

    「谢拉小队,车辆已准备就绪。」

    「对了,露恩,你的遗物能看见什么吗?」

    「等等,我正在看……这是什么……喂,喂喂,开什么玩笑……」

    突发状况让味山的思绪有些跟不上。

    为了冷静下来,他平稳呼吸。

    『听得见吗!?这里是探索者工会,第二层贝塔基地,蕾雅•阿特曼!现在,我以我的权──不对!是用遗物直接向大家传达声音!!』

    叽──突然,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了声音。

    「这是什么?直接在脑海里……?」

    「这是……」

    「这是在简报时提到的,紧急情况时的……!」

    响彻脑海的声音涌入了所有人的意识。

    蕾雅•阿特曼的心灵感应遗物,它被启动就意味着──

    『现在,贝塔基地遭到大型未知怪物种袭击,已被毁灭!!重复一遍!贝塔基地已毁灭!啊!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??不要不要不要!我要死了!?空中有鲨鱼!!?啊啊!乌贼缠绕着雷电!!?麒麟!?那是麒麟吗!?它的鬃毛是火焰啊!而且它的头快要碰到五百米以上的地下城天花板了!?不~!不要过来~!艾莉莎•蓝月!!跟说好的不一样啊!!我没听说会这么危险啊──』

    「喂、喂,怎么了!?蕾雅•阿特曼,快回答!贝塔基地毁灭!?怎么回事!?」

    苏菲捂着耳朵大声喊道,然后──

    『──啊,可恶,差点死了。还活着吗?阿特曼。好,既然还能尖叫那就好。没办法,这里是地下城。天上飞着比鲸鱼还大的鲨鱼也不奇怪。继续使用遗物,我来说话。这个声音是苏菲吗?至少阿特曼的遗物已经和阿尔法小队的声音连上了。』

    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回荡的,是一口性感沙哑的嗓音。

    是艾莉莎•蓝月的声音。

    「──艾莉莎?太好了,你平安无事呢。请说明情况。」

    『是艾丽塔吗?没时间了,长话短说,情况糟糕透了。』

    艾莉莎的声音变低沉了。

    『──怪物种正朝地面前进。』

    「──嗄?」

    在这个有地下城的世界中,被宣告最糟糕的情况。

    『贝塔基地遭到突如其来的怪物种袭击,已被撤底摧毁。摧毁基地的怪物种正朝第二层的电梯前进。我们这些幸存者一边撤退,一边努力防守这片区域──照这样下去,它们会抵达第一层,然后,估计还会继续往上前进吧。』

    「等、等一下,那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」

    「糟了。如果这是真的……那就满足了联合国重置计画的启动条件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克拉克,那个让人感到不祥的计画,到底是什么?」

    「……抱歉,这是机密事项。」

    苏菲尴尬地闭上了嘴,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窘迫表情。

    TIPS€重置计画──在巴别岛诞生之初,由联合国背后的「委员会」制定的全球性行动方案

    「喔。」

    提示回应了味山的追问。

    但是,在这种时候低语的,往往是──

    TIPS€万一有怪物种从巴别巨坑现身于地表,并且无法在二十四小时内于巴别岛内消灭,合众国及其周边盟国将对巴别岛发动核武攻击,以彻底清除威胁

    「核武攻击!?啥!?啊──」

    「……你早就知道了吗?味山。」

    「哦,不,那个……」

    苏菲的质问让味山僵住了。就在他即将做出回答之际──

    「老、老师,那个……」

    「什么事?葛伦……」

    苏菲,不,现场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天空。

    『──Mayday,Mayday,Mayday!有人吗?请回应!这里是第二层贝塔基地所属,哥利亚驾驶员!求求你们!快来支援!』

    钢铁巨人在地下城的天空中飞翔,不,准确来说,是坠落。

    机体喷吐着黑烟,腿部推进器喷出火焰。

    钢铁巨人在空中拼命挣扎,似乎在与某种存在搏斗,挥舞着巨大的手臂──

    「那个难道是,幸存的机动兵器──!」

    「艾丽塔!?」

    「那是什么……哥利亚正遭受袭击?」

    「它在和什么战斗……」

    「糟了,要坠毁了!!」

    「躲开!快躲开!」

    爆炸声。

    一直被某种存在纠缠的机器人终于力竭,坠落在地。

    伴随着黑烟与尘土,它重重坠落。

    『沙沙沙沙沙沙。』

    「──!?是求救通讯!信号源是……识别完成!来自眼前这台机动兵器──哥利亚的驾驶员!」

    『──这、这里是!这里是!贝塔基地所属,哥利亚驾驶员,海涅•卢西安!目前正与「耳朵的怪物」交、交战……!根据基地的命令,正在执行迟滞作战,试图将「耳朵的怪物」引开──啊啊!机体损耗率百分之七十六!腿部受损,推进器损坏……!不会吧?右臂也无法动弹了!啊啊!?』

    『──哔哔哔哔。这里是战斗辅助AI「弗瑞」。现在代替战斗中的驾驶员,透过开放频道向附近友军发送救援请求。目前,我和海涅正与「耳朵的怪物」交战,友军机体所有驾驶员已全部阵亡。』

    驾驶员已完全失去掌控,一无所知。取而代之的,是AI的机械声透过通讯频道响起。

    『救救我……』

    「──阿尔法小队,进行支援。救援眼前的机动兵器。」

    英雄本能地行动起来,从正要乘坐的车辆中跳出──

    然而,可是──

    『─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这里,这里是……第二层,电梯区域防卫所!大量未知怪物种来袭!?不行了!要死了!大家都要死了!』

    『救救我。』『父亲……对不起,我被吃掉了。』『女儿,好想见女儿一面……』『这种死法,我不要……』『要是能活得更自由一点就好了……』『艾丽塔•艾士菲……』

    呼救的声音不只一个。

    那是无数生命走向终结的声音。

    「啊──」

    能够选择许多选项的人,有时正因选择过多而迷茫。

    英雄亦然。艾丽塔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停滞了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决定了机动兵器与驾驶员的命运。

    『──哔哔哔哔。警告,驾驶舱内出现入侵者──驾驶员的生命受到威胁。弹射,弹射,弹──逃生装置损坏。』嘎吱,叽叽叽叽叽。

    『Hello. Nice to meet you! Good game nice fight!! Enjoy!(午安~幸会!精采的战斗!好好享受吧!)』

    『啊,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?「耳朵」!?耳朵在驾驶舱里面!!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,谁来,谁来救救我!?不要过来!不要!耳朵抓住我的手臂,不行,那个不能往那边弯曲──啊啊啊啊啊啊啊!!?手臂啊啊啊啊啊啊!救我!救救我喔喔喔喔喔!哥哥!前辈!弗瑞!!对不起对不起对不──呃噗……啊,肚子,好痛,好痛,好痛啊啊啊啊啊……不要,把内脏,搅得乱七八糟啊啊啊啊啊……咦?脖子,住手,那边不行──转不过去,拔掉……』噗啾。

    『──哔哔哔哔哔哔。驾驶员失去生命迹象(死亡)。』

    「啊……」

    (插图011)

    混杂的无限通讯,在机动兵器的AI声音做为最后的讯息后彻底中断。

    在所有人眼前,坠落在地的钢铁巨人再也无法动弹。

   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刚刚,又有一个人死去了。

    「喂、喂,那是……什么啊?」

    有人低声呢喃。

    那个出现了。

    从化作残骸的机动兵器驾驶舱中,某种东西缓缓爬出。

    是耳朵。

    啪哒。一对巨大无比的耳朵晃了晃。

    人的耳朵。那是一副扭曲相连的双耳形态。

    像过于肥胖的幼儿般的身体,短小的四肢,而脖子与头部的位置,却连接着一对巨大的耳朵。

    「──!?」

    「──!???」

    异变。有人想要尖叫,然而,声音无法发出,不,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    彷佛有人按下了世界的静音按钮。

    TIPS€耳朵的怪物正在品味着周围的声音

    耳朵的怪物的耳孔开始收缩。

    它的耳孔吞噬并咀嚼着世界上所有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只徒手摧毁机动兵器的怪物,将它的耳孔对准了这边。

    「OH、LONGTIME NO SEE(好怀念啊,一直想再见到你呢。)」

    世界的声音恢复后,所有人听到的第一声,是从那耳孔中回荡而出的扭曲声响。

    TIPS€耳朵的怪物记录了它杀死的所有人类的声音,拼接起牺牲者的声音,重新复述出话语

    铿。怪物从机动兵器的残骸中抽出了它的左臂。

    它似乎已经明白,再也不会有惨叫了。

    它的耳孔,彻底转向了仍然活着的人类。

    「GYAHAAHAHAHAAHAHAHA。」

    怪物在嗤笑。

    『艾丽塔•艾士菲,有听见吗?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。』

    「艾莉莎……?」

    『探索者工会紧急委托……不,这是命令。立即中断对远山鸣人的搜索,在谢拉小队的护送下,立即前往第二层电梯区域,挥洒你的力量,歼灭怪物种,拯救人类,履行第52颗星的职责。』

    「──了解,可是现在,『耳朵的怪物』就在眼前。」

    这只怪物绝不会让眼前的猎物逃脱。

    这只怪物连全长八米的机动兵器都能轻易破坏。

    『什么?应该有三架哥利亚在阻击它才对……不,原来如此,这个怪物。连新世代的主力兵器都撑不过十分钟吗……?真是遗憾啊,不过日本小队,探索者工会向你们下达紧急委托。这是无法拒绝的命令。』

    「什么?」

    艾丽塔的声音变得僵硬。

    『凛•贵崎,有听到吗?』

    「是,我有听到。」

    『我就直说了,我代表工会,命令你与「耳朵的怪物」交战。报酬是两亿日圆……抱歉。』

    不是讨伐,而是战斗。离谱的报酬,然后加上一句:「抱歉」。

    贵崎并没有幼稚到无法理解艾莉莎的话的程度。

    「遵命,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。」

    「凛……你……」

    「艾丽塔,就是这么回事。让我们各自完成自己的职责吧。」

    贵崎凛以一种甚至带有清爽感的轻松态度,同意了在此地赴死。

    来自工会的委托,也就是说──

    「开、开什么玩笑!!叫我们对付那种怪物──!这不就是诱饵吗!!这不就是叫我们去死吗!」

    贵崎凛的任务是充当诱饵,将耳朵从阿尔法小队引开。

    「开什么玩笑,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!快、快逃啊,凛!不行!绝对要,一起,一起逃──」

    「时臣,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死吗?」

    「咦?」

    坂田的脚步在那一刻停住了。

    这就是一切。

    「你、你在说什么啊?凛,唉,凛──」

    「谢拉二号。」

    「了解。」

    「啊。」

    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猛击了坂田的后脑杓。

    「抱歉,时间宝贵,小鬼该睡觉了。」

    「给你添麻烦了。」

    倒下的坂田瞬间就被抬上了车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已经是之后的事了。

    「咦?耳朵的怪──?里哪在物。」

    噗。

    格林•史托克的头倒转了过来。

    扭曲的头颅。额头的位置变成了下巴,下巴的位置变成了额头。嘴巴仍在一张一合地动着。

    他自己或许都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「啊──」

    「OH、SORRY!(哎呀,难道弄坏了吗?)」

    怪物。

    轻松越过了三名指定探索者的警戒和防线。

    怪物转瞬之间就杀死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「格林──可恨!!」

    「苏菲!!」

    「已经在做了!」

    果然做出反应的,是指定探索者。

    露恩露出了前所未见的愤怒表情,从腰间拔出一把巨大的廓尔喀刀。

    苏菲听从艾丽塔的指示,挥起彩虹色的鞭子。

    「OWWWWWWWWWWW!?UMMMMMMMM!?WOW!?」

    准遗物──虹色之绳。可无限延伸,呈鞭状的装备。

    「飞出去吧!怪物!!」

    苏菲的鞭子缠绕住怪物的身体,直接将它甩飞出去。

    扑通!耳朵沉入了融化的地面。

    「还能撑多久!?」

    「不知道!完全没有手感!谢拉小队!启动车辆!耳朵的怪物的速度很快!怪物的尸体也不要管了!露恩,没时间回收格林的遗体了!你明白吧!?星见!」

    苏菲的指示精确而冷静。露恩的脸扭曲了起来。

    「唔唔唔!!启动车辆!UE小队!跟上合众国的车!」

    「怎么这样?格林他──」

    「这是我的命令!身为指定探索者命令你们!唔!格林•史托克的尸体就留在这里!」

    「啊啊……」

    轮胎咬紧地面。人们分成了离开的人与留下的人。

    留下的──只有一个人。

    「凛……」

    「艾丽塔,祝你武运昌隆。那个人就拜托你了。」

    艾丽塔对贵崎凛再也说不出任何话。

    车辆的直列六缸涡轮引擎全力运转,四驱轮胎卷起草叶,疾驰而去。

    转瞬之间,贵崎凛的身影已从车辆的视野中消失。

    「贵崎凛似乎已经与耳朵的怪物交战了……耳朵的怪物没有追过来。」

    在沉重的气氛中,没有人回应查尔斯的声音。

    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贵崎凛的命运,知道她接下来会迎来什么。

    「阿尔法小队,点名……」

    那位什么都无法拯救的英雄,以疲惫至极的声音低声呢喃。

    「阿尔法二号,没问题。」

    「阿尔法三号,还能撑住……咦?」

    接下来是阿尔法四号,然而无论等多久,那名男子的回应始终没有传来。

    「他不在……?」

    时速一百公里的车内。

    艾丽塔的声音也随着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被带向远方。

    「──只人,你在哪里?」

    然而,那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高涨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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